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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自信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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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自信嘛

他們周圍的畫面又開始變化,像是一張畫卷的某一塊地方開始破碎一樣,周遭的一切變成了碎片的樣子,慢慢地凝結出了新的畫面。

一開始沒有聲音,整個世界也一片黑暗。

在這茫茫一片什麽都感知不到的時候,謝長舒下意識地牽了一下法器“姻緣一線”,還好,線沒有斷掉。

薛令昭越發感覺到無聊,問道:“現在怎麽樣了?”

“一片黑暗。”

黑暗中響起來若有若無的“嘻嘻”的聲音,像是暗中有窺視他們的妖物一樣。

“五行魑魅,”謝長舒認出了這種妖物,“所以我們看到的才是不連貫的畫面。”

五行魑魅是以幻境為食的妖物,幻境對他們不起作用,但這不代表它們不吃別的東西,比如此時,薛令昭就感覺到了那些妖物的探究而冰冷的視線定格在他們身上。

漸漸的,黑暗褪去,在遠方出現了一輪紅日,整個世界開始變得清晰起來。這是一個清晨,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,少年和少女坐在一塊石頭上,背對著他們。

朝陽在緩緩地升起,微風在輕輕拂動,隨風浮動的草葉上還有露水。

“我不想學劍法了,不管怎麽學,我都是那個樣子。”少女蹙著眉,手放在膝上。

少年只能憋出幹巴巴的幾個字,道:“多努力努力,一定可以的。”

“在雲邈仙宗裏,我真應該聽我爹的話,不修仙的,大道難成,把一生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。”少女的語氣很委屈。

“原來還是雲邈仙宗的……那地方的故事。”薛令昭來了興趣,“你知道這兩個人嗎?”

謝長舒道:“我與那個門派的人……相交都不深。”

“雲邈仙宗的故事,我覺得不太對。雲邈仙宗的人現在還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,他們來這個秘境還有別的目的吧。”

謝長舒道:“你剛剛說,他修鑄了一座宮殿。十有八九,秘境的最後,是那座宮殿吧。”

“對,”薛令昭也明白過來,“你是說宮殿裏會有什麽嗎?但是這秘境來來往往了不知多少人,也沒人發現過什麽。”

“那些不是雲邈仙宗的人吧,或者是和這兩位沒有半點關系的弟子。雲邈仙宗此次來,必定是有準備的。”謝長舒道。

“我是真討厭這個門派。”薛令昭搖著頭道。

謝長舒笑了笑,道:“我對它恨之入骨 。”

*

“能來雲邈仙宗,對我而言,其實是件很幸運的事。”少年回道,眼睛裏盛滿了笑意。

只是少女低著頭,看不見他溫柔的眼神,又慢慢地說:“那是因為你天賦好啊。對我這種人來說,平庸就是最大的錯誤。”

“不,不是……劍法可以慢慢練,修為也可以慢慢提升……我會陪著你的。”少年做出了承諾。

朝陽升了起來,陽光那麽炫目,只是少女擡起了頭,站起身,道:“隨安,我要去修無情道了。”

被叫作“隨安”的少年楞住了,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我總不能讓他們說,‘寒風歸影劍’陸知年的女兒只是個,連入門劍法都用不好的廢物吧。”少女的拿手遮住了眼睛。

“那你也沒必要去修無情道啊。”少年有些著急。

“我天賦太差了,修無情道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。”少女終於看向了少年,道,“而且,我也沒有什麽舍棄不了的感情。”

少女說完了這句話以後,整幅畫面停止了,朝陽不再移動,他們身上被風吹起的發絲也停滯在空中。

聲音又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“嘻嘻”的聲音,回蕩在這空曠的世界裏,尖銳刺耳,令人毛骨悚然。

在少年少女的周圍憑空出現了一群圍著他們的妖物,這妖物長得矮小,毛發漆黑,只是獠牙格外地長,眼睛裏空茫茫一片,正盯著這幅畫面裏的男女主人公。

*

“就是這東西,你不想破壞幻境的話。殺完他們,應該也能出去了。”薛令昭道。

“這‘五行魑魅’和一般的長得不太一樣。”毛發更黑了,而且體形更大。

“當然了,在這幻境裏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了,早把這幻境吃得七七八八了。”薛令昭理所應當地說。

可能是察覺到幻境裏還有別的活物,這些五行魑魅在發現謝長舒和薛令昭以後,齊齊地轉過頭來盯著他們,嘴咧得更大,“嘻嘻”的聲音又響起來。

謝長舒被許多雙冰冷的眼鏡一盯,雖然不怕,但也覺得這“嘻嘻”的聲音實在太煩。

五行魑魅漸漸靠攏過來,一邊圍過來一邊鼻子在聳動著,眼神冰冷。

“把它們殺光?”謝長舒笑起來,問道,“這秘境也太簡單了吧。”

謝長舒還是帶了一點從黃泉淵歸來的自矜,他正意氣風發,自信滿滿。

薛令昭想起剛剛傳音鶴裏聽到的內容,道:“當然不只這樣。”

謝長舒的動作一頓,妖物靠近了一些,蠢蠢欲動,隨時準備攻過來。

接著,謝長舒又感到整個世界黑暗下來,一點光也沒有。

“啊,謝大俠,你現在跟我一樣,可能都瞎了。五行魑魅這種妖物雖然單個來看,不厲害,但是它們如果群聚在一起,就像現在這樣,那麽——”

“它們會漸漸剝奪你的五感。”

薛令昭拔劍的動作有些散漫,劍“噌”地一聲從劍鞘裏劃出,道:“本來一進秘境的時候,直接把男女主的幻象給滅掉的話,還不至於這麽麻煩。”

“但現在嘛,我不覺得謝大俠瞎了以後,劍法能使得有多好,所以決定自保一下。”薛令昭繼續說著話,往前走了幾步。

卻沒料到謝長舒又把“春眠不覺傘”給了他,只不過給的方法卻是謝長舒念了一段法決,之後這傘在薛令昭的上方轉著圈。

“我剛剛念的是‘春眠不覺傘‘的防禦法決’,”謝長舒的音調沒什麽起伏,“進秘境前,我說過的,我會把所有的保命的法器、符箓都給你,你只用待在原地就好了。”

謝長舒臉上掛著真心實意的笑容,不同於之前那些假惺惺的笑容。他在這一片黑暗裏,盯著某個地方,語氣堅定:“顧……洛辭,你可以做到在黑暗中使劍法,我也可以。”

薛令昭在這“春眠不覺傘”下,確確實實感受到了防禦法陣的作用,將他與周圍壓抑沈重的環境分隔開了。

謝長舒的話聽起來太不真實了,不知道從何說起。他想。

果然還是很在意“顧為霜”到底是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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